她画完就夹在她的日记本里
她厚厚的日记本用了许多年
最前面的页码里出现最多的是王晖
她不无怅惘地想,那个说过一朵云一朵云去找她的男孩不知何时已从她的字里行间悄悄隐退
早有一群孩子尾随在它后面了,有比我大的,也有比我小的
我们一伙穿着破烂的衣服和鞋子,嘴唇上挂着明晃晃的鼻涕,紧紧地跟在牛车的后面
等到那上面的土粪或者庄稼卸完要走上返程的时候,我们便争着抢着爬上车去
我当时个子小,还有几个和我一样大小的,都爬不上去,赶车的爷爷便会笑呵呵的将我们一个个地抱上车去
然后在空中打一个响鞭,车便发轫了
这是我一生中最早坐的车了
车厢宽敞,车速缓慢,一颠一簸,轻轻摇晃,悠哉游哉,那种舒服和惬意我想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准确的描述出来
如果是拉庄稼,到了地头我们便会一个个跳下车,将那一捆捆的庄稼捆子抱送到车跟前来
如果是运肥,我们便脚蹬手抓地卸车,赶车的爷爷总会笑着说:蚂蚁能拉到泰山哩
每天,车能跑几趟,我们就能跟几趟
跟重车,然后坐空车
收工卸车,我们便回家吃饭
是午后,有雨,总以为有你在为我撑着伞
这雨,我喜欢了千次,也淋了千次,读了千次,也死了千次
雨也可以死,我不禁哑然失笑
心,是晕白的,如浅色的月,不曾想到,一场雨,竟然赚尽我一生的泪
有千百个伤口,每一个伤口都在轻轻轻轻的呼痛
我同着这雨一样,死了千百回
万里即日心动于狭小捕野
加班的地方改成了小城唯一的茶馆
钱云到的时候,局长已正坐在茶室里一间非常讲究的包间
轻轻如溪水流过山涧的《致爱丽丝》非常到位地迎接着客人,伺茶的小姐站在一侧,听凭客人使唤,局长一脸滋善,虽年近五十,却讲究得象个大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