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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菌子的人,竹箩总是不会空的,找得好一点的会找到比一般菌子味美的鸡纵
那是乡村的珍品
在雨水泡过的红土地上,总有一些多事的蚂蚁把菌种集中在一起,让它们发酵成为一种色香叶俱全的食品
鸡纵分塘而生,大的每塘能长出上百朵,小的只有一两朵
鸡纵破土一般在鸡打头遍鸣的时候,虽然周身柔软,是嫩皮嫩肉的家伙,但面对坚硬的红土,它们会在一瞬间挤出来,向着阳光雨露攀登
鲜香的气息随着破土而四处飘逸,熟悉鸡纵气味的人能寻着香味找到未知的鸡纵塘
五荒六月天,阿定山上的许多人家都可能缺粮,特别是在大集体那些年,山民们都会来到山上,寻找一种可能
有一年雨季,同村的一位大叔在饥饿得不行的时候,把一些不能食的菌子拿到家里烹调了吃,结果一家人出现严重的中毒症状,要不是阿定山上遍地都是草药,大叔一家七口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尽管毒菌很多,甚至防不胜防,可是人们往山上跑的人数越来越多
阿定山上盛产一种叫牛肝菌的菌子,吃起来味美不算,还有丰富的营养,消息象鸡纵的美味随风一走,就引来了一些挂着不合格计量器具的小贩,他们不是往山上跑,而是在一家一户的院子里钻,从朴实的乡亲那里收购到大量的牛肝菌,据说赚了一大笔钱
于是,在下班的空当中,去了一趟花市,想再去搬几盆花回来
说是花市,其实也不光是卖花,还零星的夹杂着一些卖菜的,这一边突然传来一嗓子:
尽管过去我们不满意父亲,嫌他对我们严厉有余而爱不足,嫌他给了我们畸形的家庭使我们背负心理重担,特别是大姐二姐大哥,父亲曾经对他们的刻薄,始终难以释怀,当年常里安排子女就业,大姐二姐都符合条件,但父亲漠不关心,由她们自己去办,费了很多周折
大姐二姐工作不称心,以父亲的特殊位置,换个好工种非常容易,父亲不理睬
大姐为了换工作,找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嫁了,结婚多年一次娘家不回
大姐恨他,甚至背后咒他,盼他死,死后不掉一滴眼泪
但真到了那时候,诅咒父亲最多的大姐天天守在医院,守在父亲身边,喂饭,倒水,洗脸
好像俩父女从未有过隔阂
香椿枝梢高高地浮于屋檐的高度,那些黑色的旧屋和红白光鲜的新屋,擦亮了阴郁的冬日
从窗外往里望,黑乎乎的,窗扉紧靠着香椿枝桠,偶尔探头出来的头左右顾盼,多半是女子,屋檐下的风是香的,因为椿芽的缘故
麻雀们在窗沿附近跳跃着,叽叽喳喳地对窗里的事情胡乱议论着,麻雀是窥探狂,有屋的地方一定有麻雀,有人的地方一定有麻雀,有窗开着的地方,一定有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
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只觉得身上的毛孔象抹了花椒油,麻嗖嗖,往开里乍
我急不择路啊,手拉住啥算啥,在深林子里,喘着爬着摔着往岭上窜
我当时心里觉得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知道我,没有人能帮我
家,有爹有娘的家,正是我要去的地方,却隔着山隔着岭,隔着不知道多少重的心惊胆战,显得好渺远啊
但我顾不得多想,腿碰了,刺挂了,流血了,我也不能停下来
因为四周有千万个害怕,万千个凶险向我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