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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说这故事时,对队长和他有意疏忽的南瓜充满着感激之情
啉……”声音和那座阴森森的庭院里同样阴森森地爬满青藤的高墙
真想壮壮胆,乘着月光去院中看看
又是谁在嘤嘤哭泣
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围住她,听她哭泣着说出一句话,她们简直诧异极了;她还在伤心抽泣,半天又说了一句,她们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怎么能不伤心呢,这好端端、平白无辜地就怀了别人的孩子,而且那人什么模样她也没看清
年龄稍长的那个姐姐为她擦了眼泪,把她疼爱地拥到自己怀中:“傻丫头,哪儿会呢,没有的事!” 她们又笑,那位姐姐对她们说“还不回家准备莲花灯,放灯的时间快到了
”女孩叫杨蛋,她们俩一起坐在长凳上,越来越低地说着什么
那悄悄话大概只有月亮能够听见
她肯定、但语气不再坚决地说:“那个男人真的撞了我”! 月亮笑了,笑出了满脸阴暗的皱纹,奶奶说那是月亮上漫山遍野的桂花树,结满了整树整树甜丝丝的桂花,酿出的桂花酒呀好香好香
“到底有多香呢?” “光那酒缸上的露水洒下来,你闻,那稻花、豆花、芝麻花,它们是不是很香呢”? “那桂花酒到底有多香呢”? …… 他们这才想起自己也没有拿荷花灯,决定原路返回
路过红的家时,他说我们家那棵石榴树节了好多石榴,她说我们家那树比你们家多
“先偷我们家的吧”她说
“先偷我们家的!”红不容商量地径直向前走了
到了他家门口,他蹑手蹑脚拿来荷花灯,还有两个橘子,往她们手里一塞,又蹑手蹑脚进屋去了
只听扑里扑嗵石榴落地的声音
红的爸爸大喊一声:“谁?”红摸了两个石榴以百米速度跑出门来,他们潜到路那边的一处黑暗里,他爸爸在院里搜查了一遍,当然没有任何发现,追出门来,四下里看了看,整条路上没有一个行人
他喃喃地说着回去了:“奇怪,这可真是奇怪了
”他在那边念叨的时候,他们捂住嘴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三人大笑了一回,她和陈沉突然拦在红面前加重鼻音说:“奇怪,这可真是奇怪了”! 笑声震碎了月光,满地都是白花花地
荷花灯飘荡在一湖秋波之上的时候,那轻盈地迷惑仿佛伊人一笑,万花飞落,恍惚梦回故乡的那年那月那日
晚风飘起丝丝长发,飘不出比它更悠长和茂密的故乡的记忆
那一片菱花洲还在吗,它会不会和那个拉琴的少年一样不知所终?他曾居住在马家巷,但并不姓马,巷里只有一户以耕读为生的马姓人家
那个八月十五,爸爸到底没能回家
陈沉的妈妈终因腰椎固疾已卧床多年
后来才知道,红那么喜欢吃土是肚子里面有了蛔虫
他一直没有吃到烟土,却吸了毒
虽然吃土和烟土之间没有任何必然的关系
有时在某个角落猛地就看见了太阳花,由此迅速想到,阿昌已经长大
他考上了上海一所著名院校,毕业就留在了那里
每每走进一个狭窄的小巷,就想起故乡那条不知被称了多少年的仁义巷,我知道关于那条小巷更确切的故事已经约定俗成,我依然坚信这条依旧裸露着泥土容颜的巷子就是最古老的那条
曹春死了,是在那一个中秋之夜甩开母亲枯瘦如柴的手唱着跑出家门的,第二天,人们发现他俯身躺在城南的那条不深的溪水里
杨蛋去省城工作,她现在的名字叫杨丹
一年后,她再回家乡的时候,已经是个丰盈美丽的大姑娘了
听说她小时候总流鼻涕,鼻子下面一直是嫩红的颜色,现在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火红的石榴、黄绿的橘子,还有妈妈做的香甜的月饼氲染着那一天的记忆
那桂花酒到底有多香呢?还是不知道
今夜伫立在凉风习习的湖边,湖里荷灯百盏,月亮好圆好圆,无论从那个角度看,它只剩下一半;翘首以望,另一半是落在湖水里了吗,湖边那条小路上蹦蹦跳跳走来一个穿小花裙子的女孩,我认出,那就是幼年的我
农村小孩子,从小在山间田野上长大,疯跑疯玩,野的很,大人也顾不上管
记得小时候我纯粹就是个野孩子,骂人的事不用谁教从小就听会了
在骂人的过程中,我们也创造了许多童谣,这边骂:“你大蛋三斤半,十斤柴禾煮不烂
(大,西北方言,父亲,爸爸,爹的意思)”
那边还:“你妈B你大蛋,你妈头上绑根线,一拉一拉会动弹
”这边骂不过人家了,就赶快编曲儿:“你骂我,我不还
我去后沟叫老爷
老爷没啥拿,拿个小搅把,搅住你妈小尾巴
”占了便宜,我们高兴的哈哈大笑
小时候很坏,看见学生放学了,我们就站在一边念:“学生娃子下学了,羊屎豆子包馍了
”还有在割草或者劳动中,看见太阳要落山了,就唱“日头落,狼下坡,夜狐子背个烂砂锅
领住娃子拾柴禾,领住女子去烧火
”有时候一群小孩子在一起比赛说“曲儿”,看谁能跟上
什么“板凳倒,狗娃咬
谁来了?你大嫂
胳肢窝夹的啥?烂棉袄
你咋不穿呢?虱老咬
你咋不逮呢?眼不好
你咋不看呢?钱老少
你咋不死呢?命老好
”还有谁个爱哭,大家就唱“小白鸡,转坑沿
洗白手,扎花鞋
扎的花鞋没处放,放到你娘床头上
老鼠咬个尖,捂住鼻子哭半天
眼也哭瞎了,鼻子也哭塌了
”小时候农村对当舅舅的很是贬低,俗称“舅倌”,小孩子在一起骂谁他舅,就是“舅,舅,一头肉,大锅蒸小锅熘,大家都来吃舅舅肉”,或者“螳螂螳螂你舅呢?卖盐来卖醋来,都来调吃螳螂他舅肉来
”有的是在劳动中唱的,如在割麦时唱“拢,拢,割麦麦,刀刀快,切韮菜,韮菜辣,切苦瓜,甜瓜甜,月儿圆,麻子闺女扫碾盘,一天扫个半升米,全部都要交给俺
”有的表现了封建社会的一种向往,一种现象,如“太阳出来明晃晃,我家二哥上学堂
读《四书》、念文章,将来当个状元郎,红旗插到咱门上,你看荣光不荣光
”“小棒槌,咳拉拉,婆婆死了自当家
”还有姊妹两个在一起唱“荠荠菜,水里漂
我和姐姐一样高,大姐争个花手巾,我就争个破铺衬,大姐枕个花枕头,我就枕个老母狗
翻翻身,咬一口
死丫头,你没长手——
小功夫在粤北,其时候家里还没有电灯,一到入夜,火油灯的暗淡道具,没有月球的黄昏,伸手不见五指,更加怕鬼,阿姨胆量更小,黄昏入夜去猪舍喂猪,总要把我叫上去奉陪,常常都是兢兢业业的,外公常常说,胆量比卵子还小,怕什么啊,惟有鬼怕人,哪有人怕鬼的?
对不起,请包容我的轻率,我不过想悄悄的歌颂你